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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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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雀

文/赵海涛

老家院子里长满青苔的红砖小径上,落着几只棕灰色麻雀,蹦蹦跳跳,叽叽喳喳,闹腾着。他们时而追逐打闹,时而停上树梢,悠然,闲适。父母年过古稀,平日里住在洛阳小弟家里,帮小弟照看孩子。五一调休,二老回老家小住。知道父母回来,我便带了妻和儿女回家看望老人。院子里父亲种的桃和杏,花期已过,清果初现。泥土上的花瓣还没有完全消逝,残留着淡淡的芳影。石榴枝叶葳蕤,枝条上一个个饱满的花蕾,躲在绿叶背后,正铆足了劲,做好了怒放的准备。春节过后,小院就闲置起来,杂草乘虚占领了整个院落。一到家,我和父亲忙着在院里除草。生性活泼的儿子宛若出笼的兔子,在院子里欢快的蹦跳,不时惹得麻雀飞上飞下,甚是热闹。强忍好奇,故作安静下来的儿子,猫着腰,伸手试图捕捉正在觅食的麻雀。只见儿子屏住呼吸,蹑手蹑脚,刚一靠近,麻雀似有发觉,轻快地一跃,飞上果树枝头,对着儿子叽叽喳喳一阵乱叫,好似在嘲笑儿子:就你这小笨蛋,还想抓我们!被戏弄的儿子有几分生气,抓起地上的一个小土块儿,投向树上的麻雀。石块还未靠近麻雀,麻雀早已飞走了。眨眼的功夫,麻雀又落在了院子一段青石小路上,儿子又猫起了腰……我恍惚了,脑中闪现出自己小时候捕捉麻雀的情景。大雪的日子,奶奶教我在院子里扫出一块空地,用筷子支起一个竹筛子,下面撒上几粒谷子,筷子拴上一根长长的绳子,我隐蔽在绳子的另一端,耐心地等着,期待着。一有麻雀进来吃食,就猛地拉绳子,筷子出筛子倒,我赶紧欢喜地跑过去扑捉麻雀。小心翼翼地将筛子掀开一个小缝,还未来及伸手,麻雀“噗噜”一声,从小缝中飞走了,徒留下我一人呆立在一片雪白中。奶奶拧着一双小脚走过来,张着凹陷的嘴,笑着说:孙子唉,喜虫儿比你还精嘞。老家人都管麻雀叫喜虫儿。只记得年幼的自己被这种小东西一次次的戏弄,每次我都会气咻咻地回到屋里,拿出弹弓,瞄准逃到树上或电线上的麻雀就打。可除了误伤自己的鼻子,连麻雀毛都没打到过……妻正拿手机拍照,院子里的果树花草,很快都被她装进手机。抓不住麻雀的儿子走过来,蹲在我身边做拔草状。他抓着拽下的一棵草,高声对妻说:妈妈,你看我和爸爸都在干活,你怎么光知道玩手机?妻依旧举着手机,身子却转向我们,佯装嗔怒地对儿子说:就你管得宽,这叫分工合作。你们负责薅草,我负责拍照。说完,妻又转身指着地上的两只麻雀笑道:你看那对麻雀配合多好,一个刨食儿,一个吃;一个刨食儿,一个吃……儿子不屑地反驳:那个麻雀是个傻瓜!作为生物老师的我,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兜售知识的时机的,趁机说:儿子唉,可别小瞧这群小喜虫儿,他们可讲究群体配合嘞,遇到敌害,群起而攻;见到食物,礼让分享。就连麻雀夫妻之间也是分工明确,孵卵带孩子这些事,也是公母轮流值守,默契配合。真讲究!一旁看手机的女儿也被我的话吸引过来,忍不住赞叹。看,我拍这两只麻雀,多好看!妻兴奋地朝女儿喊。女儿凑到妻身边,探着头看照片。拍的啥,恁好看?我也有点好奇的走过去。女儿笑笑,而后清清嗓子,一本正经地说:我用咱老家话儿,给你们描述一下妈妈拍的照片:“树上谷堆着俩喜虫儿,卓喜虫儿对诺喜虫儿说:恁往那边谷堆谷堆呗。诺喜虫儿说:我再往那边谷堆都掉下去个憋孙了。卓喜虫儿深情地对诺喜虫儿说:木牛事,恁掉下去我扶住恁!”在女儿抑扬顿挫的宜阳方言中,全家人笑得前仰后合。树上的那对麻雀似乎也听懂了我们的谈话内容,靠得更近了。正在忙活的母亲也走过来凑趣,呵呵地笑着对女儿说:这闺女儿,上大学都学嘞啥?说嘞怪好。母亲知道我的喜好,正在忙着准备蒸肉。我喜欢吃蒸肉是小时候的事,可母亲却固执的认为,吃蒸肉就是我不变的爱好。从早上打电话给母亲开始,二老就忙活起来。父亲早早去集上买了五花肉,母亲切肉、剥葱、烫粉条,加调料,均匀撒入面粉,反复搅拌,直到五花肉片片分离,粉条根根疏散。母亲熟练地翻搅着,这动作,母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。我们家姊妹多,小时候,一年难得吃上几次蒸肉。后来,日子好过了,母亲便隔三差五的做蒸肉。再后来,我们兄妹四个各自成了家,又渐次有了自己的儿女,为了帮扶我们,父母亲又轮流为我们兄弟三个带孩子。从乡村到县城,从县城到市里,儿女在哪儿,哪儿就是父母的家。直到今年,孙子孙女五个渐次长大,也消磨了父母二老二十多年的光阴。无论住在哪里,只要我们聚在一起,母亲总要蒸蒸肉。母亲拌好蒸肉,直起了腰,双手十指交叉,搓掉粘在手指上的面屑,随手撒在屋前的空地上。几只似乎等待已久的麻雀,依次探探缩缩地聚拢过来,有的在地上快速的啄食,有的落下后,飞快地叼起一块儿,又立马飞走。我曾顺嘴对母亲说,电磁炉和液化气蒸的蒸肉,味道不纯正,怎么吃也没有小时候的香味。之后,父亲就建了个土灶头,打那以后,母亲执拗地只用父亲搭的土灶台做蒸肉。土灶台就建在上房屋的前檐下。由于长时间不使用,父亲怕落灰,就在灶台上盖了个废纸箱。纸箱上落满麻雀的脚印,宣示着院子里没人时,这里也许是它们开心的乐园。母亲搅拌好蒸肉,父亲弄干净灶台,从西墙脚处抱来柴火,老练地坐上锅,添上水,生了火。灶台后方7字形的铁皮烟囱,长袖善舞般慢悠悠的吐出一缕一缕的白烟,在烟囱尾端被风撕成碎片,肆意散去。一直在县城生活的儿子稀罕这土灶台,缠着父亲离开烧火座,让他自己坐下来烧火。一只肚子上有一条白斑的麻雀好似和儿子一样好奇,跟着儿子在灶台边跳来蹦去。有几次这只白斑肚麻雀还差点撞到烟囱上,它在土灶台附近一直叫着,叽叽喳喳,喳喳叽叽。水开了,母亲把拌好的蒸肉放入笼屉,一层一层地放在锅台上。然后对烧火的儿子说,把火再烧旺些,让一层层笼屉快点上气儿。儿子笨拙的把柴火塞得满满一灶膛,浓烟不仅从烟囱冒出,也从灶门返出,把儿子呛得“咔咔”直咳,最后赶紧起身逃离。父亲坐下接着侍弄灶火,铁钩扒过灶底,火旺了起来。父亲似乎还不太满意,嘴上嘟囔埋怨着:可能是前些日子落雨,柴火淋湿了?这么烟。很快,层层笼屉间冒出了蒸汽,流出了水珠,渐渐散发了蒸肉的醇香。灶台不远处,那只白斑肚麻雀还在叽叽喳喳,飞起落下,落下又飞起。哦,这小家伙似乎也在惦记蒸肉的美味。儿子捏碎一块儿饼干扔在院子里,一群麻雀飞奔过来,叽叽喳喳,低头看看,抬头望望,显然他们早已经吃饱了。阵阵香气飘散在院子里,似乎同样闻到了香味儿,那群麻雀叽叽喳喳叫的更欢。儿子又伸开双手去抓麻雀,麻雀惊恐地一晃而散,落在院中桃树枝头。不一会儿,那只白斑肚麻雀似乎和儿子一样嘴馋,一会儿绕着灶台边转一圈儿,叽叽喳喳,一会儿,飞回树上;过一会儿,又来灶台处踅摸……我们吃过饭,看到那只白斑肚麻雀,还在院里,飞来飞去。父亲说,今天炉火似乎没有以前旺,是不是烟油堵了烟囱?我站上凳子,用铁丝在烟囱口里来回划拉几下,还真从里面拉出了什么东西。走近看,是一团黢黑的杂草。不,是一个鸟窝!一只焦黑的麻雀伸着双翅,紧紧伏在鸟窝里。用铁丝拨开麻雀,她的腹下是四枚已经开裂的黑色的卵。院子里那只白斑肚麻雀,还在飞上飞下,叽叽喳喳,喳喳叽叽……----------

喝茶读书听音乐,让烟火气把光阴熏香。掬一捧月光,采一瓶荧火,将每一滴生活的美好都落在文字里。吹落读书灯,浑身都是月。夜色下烟火气中的人,如水中鱼儿般自由在文字中敞荡,活出恣意的自我。

作者简介:

赵海涛,司卫平文化艺术工作室文创成员,洛阳作家协会会员,高中教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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