遥记故乡的老灶台

一别经年，故乡是一个回不去的梦。

童年的记忆除了木槿花、蛐蛐、玩泥巴，最让人难忘的就是灶台。因为每天放学回家，都要先做完作业，然后再生火，帮妈妈烧饭。

几乎在童年的记忆里，最与我亲近的物件就是它了——老灶台。

老灶台，这是我现在对它的叫法。在几十年前，它像电磁炉、煤气灶一样，是时下流行且必不可少的厨具。

现在饭店所谓的“地锅鸡”中的地锅，指的就是灶台上支起的铁锅。

因为我们家人口比较多，锅用的比较大，所以灶台砌的比较大，因为太占空间，便建在厨房最里侧。

听妈妈说砌灶台是个技术活，要专门请村里的能手过来砌。砌一个灶台大概可以用一年左右。如何分辨砌得灶台好不好，就看生火时通风好不好，火苗很小，不仅费柴禾，还会呛出浓烟，弥漫整个厨房，久久才能散去。

一般人家都会有两个灶台，一个大灶台，用来煮饭用，锅比较大；另外一个小灶台，用来炒菜，做点心、摊煎饼、烙馍用的，锅比较小。两个灶台中间，会放置两桶水，热水瓶，方便做饭、洗菜。

我们家的灶台，表面铺满了光滑的瓷砖，中间放置了一口大铁锅。瓷砖被母亲擦得干干净净，灶台上母亲不喜欢放置任何物品，为了避免打开锅盖时打翻。

我常常坐在灶台对面的蒲团上生火。生火的间隙会想着心事或者背课文，静静的享受一个人的时光。

全神贯注时，母亲进来了，看我认真的样子，便会送一个大大的微笑，顺便看看饭有几分熟。

玉米芯、麦杆、落叶和枯树枝等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都会搬到厨房。如果碰上阴雨天，便会把这些生火的材料堆满半个厨房，以防没有干柴无法生火做饭。点燃枯枝败叶时因潮湿火苗较小，要么浓烟滚滚，要么火苗熄灭。这时，就用到了风箱。

风箱在我们家灶台左侧，连接烟囱。轻轻一拉一推，有助于柴火的通风，火苗便很快旺了起来。

在秋收的时候，我们常常把玉米、红薯放在灶洞里面闷烤，点点的火星火种灰烬把玉米、红薯紧紧覆盖，半个小时后便会闻到诱人的香味，待温度褪去后拿出来剥皮开吃，真是人间美味。这就是我们的饭前小点心，或者饭后小零食。

每天放学回来，劳累一天的母亲便开始生火做饭。她负责淘米洗菜，我负责生火。

在生火的时候，是很乏味的，一味的往灶洞里填柴，再把树枝架空，中间有空隙，火苗才会旺。火苗旺起来，到燃烬之前，会有一段时间，我会习惯性的看书，或者吃零食。

冬天的时候，坐在灶台面前会让人特别的温暖，整个厨房暖气融融，我们便会把饭桌搬到厨房来，全家围在一起吃饭。

夏天的时候，我们准备了大大的枯枝，只需塞满灶洞，待枯枝燃烬饭已熟。不用汗流夹背的坐在灶台前受煎熬。

后来，有了天然气之后，总觉得天然气烧的饭不香，全家都怀念灶台煮的饭，于是母亲又让人砌了一个大灶台。

犯懒的时候，就用天然气做饭；怀念地锅饭时，就用灶台烧饭。

至今，我们家还有老灶台，只要回故乡，必定会吃上一顿老灶台烧的饭，香甜可口。

几十年过去了，灶台大概是社会进化过程中不可多得的“遗产”。

老灶台是时代的产物，随着社会文明的进步，终究会淘汰。但是它真实的存在过，伴我们走过了一段岁月，不是么？

（作者：柳兮。谢绝转载）